说到底,乌桓只是一个在与世隔绝的偏僻地方生长的小少年而已。桀骜的外表,恶劣的脾气,都只是他的伪装se。因着谢娇强行剥开他外面层层的刺,他被迫露出了柔软的肚皮,可那个撩拨他的人,却没事人一样,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。
乌桓越想越觉得面皮挂不住,一口气堵在心里,si活下不去。他不无怨气的想,反正也没人在意他,他不如彻底离开算了,去一个没人的地方,离开这糟心的一切,再也不回来了!
谢娇哪能就让他这麽离开?若真因为这个乌桓出了事,谢娇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!
她从背後抱住了乌桓的腰,不让他走。
乌桓象徵x的挣扎了两下,自然没挣开,他不无怨意的说道:“你又不打算和我离开,现在又这样做什麽?玩弄我很有意思吗?!”
“阿桓,就算不离开,像现在这样不可以吗?”
“像现在这样?”乌桓气笑了,“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见不得人的j夫,不但得每天看你和阿兄亲热,还得冒着被阿兄关进黑石狱的风险跟你偷情?”
“是不是你们成亲了,还得让我去道个喜?”
“谢娇,你真的好残忍。”
如果按照一般的理解,乌桓想的并没有错。但是,他从头到尾都弄错了一件事,赵慕沐跟谢娇,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。
只听谢娇说道:“我跟你阿兄,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关系。我本就不会在这里多停留,待此番事了,我便要回去了。”
“只是露水姻缘,你莫要把这些过於放在心上,也莫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兄弟间的感情。”
——荒谬。
有那麽一会儿,乌桓是怀疑自己的耳朵的,不然怎麽会听到那麽离谱的事情?
他以为阿兄跟谢娇互相暧昧,他横叉一脚,到头来,他跟阿兄,只是对方路上的一段调剂品?
乌桓沉默了,因为太过震惊,他甚至忘记了生气,他突然有些好奇赵慕沐知不知道谢娇心里的想法。
大概是知道的吧,乌桓想,不然也不会如此患得患失,连一会儿也忍不住,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了谢娇。
乌桓觉得自己这两兄弟真可笑,一个单方面的追逐得不到的东西,一个自以为是,闷头闷脑的栽了进去,都不知道该同情谁了。
他握紧了拳头,不再去想自己的蠢样,少年的自尊心在此刻被刺的生疼。
他眼睛还红着,面容却变得极为冷漠把手放在谢娇的手臂上,冷声说道:“放手。”
“你的意思我明白了,我会把这些事忘掉,也不会跟阿兄说。只是我希望,以後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。”
只是一时气急,说了言不由衷的话。乌桓总以为来日方长,却并不知道,这世事最喜欢玩弄人心。
後来,在每个不得安眠的夜里,乌桓总会自nve般的想着这件事,不断的想着谢娇的声音,谢娇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,然後任由像钝刀子似的後悔淩迟自己的心。
如果能够选择,他愿意舍弃一切,回到这个时候,转过身,抱住谢娇,而不是强y的掰开了谢娇的手,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。
可这世上总没有後悔药吃的。
见乌桓背影决绝,谢娇的心里也不好受。可对方能自己想明白,她还是松了口气的。既然乌桓不想看到她,谢娇也识趣的没往乌桓眼前凑,转眼又过了几天,谢娇跟着赵慕沐终於到了幽族的族地!
要不是系统的路线图显示目的地已近在咫尺,谢娇怕是会怀疑走错了地方。
她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眼,中间的是一个极黑的漩涡,鲸吞似的把周围的一切卷入其中,谢娇亲眼看到一只沙鹰飞到沙眼上空,却像突然失了力似的坠落,很快便被淹没在了沙海里,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随便进入的地方。
谢娇顾忌乌桓的心情,拒绝了赵慕沐共乘的邀请。此时她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,但见其他人面se如常的往里走,她便按耐下内心的犹疑。
她本做好了被卷进去的心理准备,可令她意外的是,那沙眼看着可怕,真的进入其中,风骤然小了下来,变得平稳起来。
越往里走,周围的气流越是凝滞,流沙却似水般的流动开来,巨犀兽粗笨的四肢已经完全陷入了沙子里,被流沙传送到了沙眼中心,却并没有如想像中那般被卷入空中或直线坠落,一行人诡异的cha在沙瀑中,两边的人飞快远去,以与地面平行的姿态,迅速的朝地面行进!
好像过了很久,又好像只过了一瞬。等到巨犀兽踏出沙瀑,走向地面,谢娇看着眼前的一切,差点误以为自己入了幻境!
鳞次栉b的黑se塔楼如黑se巨兽匍匐在地,泛着冷光的金属外衣显得格外的威严与神秘。塔身布满各种用於上下的管道与拼凑成螺旋状的金属装置,衔接处粗重的锁链,不时发出“嘎哒”的机械声响。
“小师姐,”赵慕沐看向谢娇,眼睛在塔灯的映衬下闪着奇异的亮光,“欢迎来到幽禁之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