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裴煜颇为不耐烦地按断电话,但是电话依旧是不停的响起。
沈裴煜揉了揉太阳穴,撑着身子起身接听。
“老板,小姐找您。”沈思琼声音冰冷,不紧不慢,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沈裴煜办公室显示的状态是“勿扰”,可是沈竟遥站在她身边不耐烦地看着新做的指甲,还在上一秒,这个看起来优雅淑女的小姐在她耳边大喊大叫,似乎是想用自己的高分贝挠破沈裴煜办公室的大门。
沈思琼知道有一个oga进了沈裴煜的办公室,到现在没出来,她属于沈家外枝,和沈竟遥是表姐妹关系,沈思琼对沈竟遥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,从小时候这个小女孩抱着限量版芭比把她砸得头破血流开始,她就特别厌恶这个似乎有点恋父的表妹。
仅仅是因为沈思琼的父母出了意外去世,沈裴煜看沈思琼情商高会看人脸色想好好培养她,想收养沈思琼,沈竟遥和疯了一样,把芭比娃娃砸得稀巴烂,不顾所有沈家长辈在场,冲着她怒号。
“凭什么抢我爸爸!凭什么抢我爸爸!”
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。
沈思琼记得,那时候十岁的沈竟遥红着眼睛,全然没了小公主的样子,像是被人触及到了底线。
沈思琼在沈竟遥看不见的地方白了她一眼,她知道沈裴煜多宠这个女儿,为了女儿洁身自好几乎没有碰过oga,沈思琼不能理解沈裴煜的做法,沈竟遥都疯成这个样子了,沈裴煜依旧选择了纵容。
可能是,上面写着陆信。
“你的老师是陆信?”程十鸢有些惊讶,他之前在一个展览做临时志愿者的时候见过陆信的作品,他作品的风格一直都是简约清透,一点也不奢华,和瓷器本身融为一体,浑然天成,程十鸢很喜欢瓷器,也很喜欢瓷器里面包含的一种艺术的美。
陆信的瓷器,只有一件是奢华的。
是他小儿子周岁的时候,他亲手设计制作的,瓷器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寓意,程十鸢不知道它最后为什么会作为展品被展览。
“对啊,我很厉害吧。”郑知节提到陆信就有一种自豪感,也有一种惋惜。
“厉害,他的作品很美,包括他夫人的画,他们一家似乎都特别有天赋。”程十鸢很羡慕郑知节,郑知节看起来像是被宠爱着长大,笑起来毫无杂质。
“那是,就是可惜了。”郑知节叹了口气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看过那个作品,就是他小儿子的周岁礼‘寓意’吧?”郑知节望着程十鸢的眼睛,好像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。
“嗯,是他作品里风格最奇特的一个。”程十鸢觉得郑知节的眼神特别奇怪,不禁缩了缩。
“他的小儿子对外说是夭折,但是实际上是被家里的保姆带去拐卖了,不知生死。”郑知节叹了口气,陆信夫妇至今对小儿子耿耿于怀,十几年来也没能走出阴影,陆信甚至不再对外开设展览,只有他朋友带来的私人收藏家能拿到他一两件作品。
沈裴煜曾今想向陆信要两个瓷器来摆放,陆信最看不起这种恶臭的资本家,没答应。
“啊……真是不幸啊。”程十鸢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悲哀,郑知节又是一愣。
很多时候,陆信在教郑知节怎样做出灵动的瓷器时,他垂着头,露出的也是这样的神情。
“我和你合个影吧!别想那些了,都过去了。”郑知节挥了挥手机,程十鸢点了点头,两个人于是顺着阳光,拍了一张合照。
程十鸢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笑着,神采奕奕。
郑知节私底下给陆信发了照片,陆信在英国参加一个英国收藏者办的展览,收到这张照片时英国是凌晨,陆信却刚好还在整理资料没睡。
陆信看到这张照片也是吓了一跳,立马回复郑知节这是怎么回事。
〖沈裴煜的夫人啊,感觉长得特别像您,觉得缘分真是奇妙。〗郑知节回复道,他现在正坐在沙发上看程十鸢插花,又偷偷拍了一张他的背影发给陆信。
〖这个孩子他多少岁了?知节,麻烦你问问了。〗陆信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,孩子走丢已经十几年了,陆信都对孩子的面容有些模糊了,当初问落网的保姆,保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,只说卖到山区,这时候可能已经过边境了。
过了边境,那就有可能是器官贩卖,陆信那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,直接倒在警察局里了。
后来他们家再也没有请过佣人和保姆。
“十鸢~你现在多少岁了啊?”郑知节吃着水果,凑过去看程十鸢插花,程十鸢插得乱七八糟,郑知节随意把其中一朵花抽出来,插在中间,顿时就和谐多了。
程十鸢有些尴尬,看来这种东西还挺看天赋。
“20了,怎么了?你可别说让我叫你哥哥。”程十鸢笑着看了一眼郑知节,郑知节大喊惭愧惭愧,虽然大你5岁,但是叫哥哥把我叫老了。
程十鸢愣了一下,没想到郑知节结婚挺早。
郑知节小腹微微鼓起,看起来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