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撞,你宛如被困于海的落难者,在方寸大乱间,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块也许不会被海浪淹没的礁石上。
如果他想念,你倒是愿意不计前嫌,目视他们和好如初,毕竟那个人族很脆弱,估计寿命不长,你闭关个几年,眼睛一睁一闭,就不用再见到。
你不需要黑鸣舍弃所爱来向你自证,他是如何重视你这个好友的……
而且最重要的是,无论他想不想念,都不会再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。
他的尾巴缓缓收紧,缠得你深吸一口气。
“不是这个,问错了。”他摇摇头,又补充道,“我不想他。不过,名秋,你有想我吗?”
你犹豫地看着他,摇了摇头。
你从来不敢想念他。
他没太多反应,点了点头,眨了一下眼,说:“轮到你问我了。”
你愣了愣,直到这,才算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你磕磕绊绊地问,“你有想我吗?”
“有。”黑鸣用鼻尖蹭了蹭你,“我解决完凌源君就去人界找你了。”
“连祁于都找上门来了,你却从不来见我,路名秋,你真的很过分。”
“不过,我们扯平了,”他露出一个笑容,“你别想再逃跑。”
有易水丹这个闹腾的家伙在,你并不怎么意外他知道你与祁于的纠葛,但他们什么时候见的面?黑鸣什么时候来的人界?你一无所知。
“什么时候来找的我?”你问。
“三月初。”
“他身上全是你的味道。”他嫌恶似地皱了皱眉。
你追溯记忆,勉强回忆起,今年春有一天,师兄一反常态地修炼到很晚,身上还莫名多了很多淤伤,可是无论你怎么问,师兄都含糊其辞,最后好说歹说,也只是给了你一个绝无下次的保证和数不清的吻。
如果师兄来找过黑鸣,那一定是因为蛛毒,而且师兄那天的伤,估计和他也拖不了干系。
但……
“又轮到我了,”黑鸣拍拍你的脸,“当时我没给他解药,你也没来找我,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?”
“我……”
不等你解释,他又说:“那日我偷偷跟着祁于去找你。名秋……你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?”
他不悦地撇了撇嘴,然后凑过来,亲了你一口。
温凉的触感一瞬即逝。
“现在你可以重新问了。”
冬日,寒风沿着陡峭的山体呼啸而过,将散落在地的雪屑席卷于空,吹往不知名的角落。
你蜷缩着身体,不大情愿地从裂成两半的蛋壳里爬出来。
骤见天光,又遇寒潮,你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,急忙钻回倒扣在地的蛋壳下,单露出一个脑袋四处观望。
不远处的一簇黑竹底下,静静歪斜着一颗隐约泛着淡金色光芒的乳白色龙蛋。
比你的那颗,还要大上个两三倍不止。
你有些好奇,便顶着风寒,围着这颗蛋转了一圈又一圈,最后还不忘用下巴蹭了蹭他。那是一种温热润泽的触感,就像在蹭一块会发热的圆石头。
在寒风呼啸中,这种温暖显得尤为可贵。
于是,你把他拖到了你的蛋壳边,再找来干草树枝,搭了个简易的巢。
除了觅食,这以后的每个冬天,你都缠在这颗蛋身上,汲取热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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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数个春秋,照常被你窝在怀里的颗蛋忽然晃动了一下,发出嘎吱嘎吱的爆裂声,随后,一只体型比你大一倍有余的白龙钻了出来。
浅金色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着你,问:“你不是龙?”
龙的孵化期相当漫长,短则数千年,长则近亿年,你没预料到它会那么快就破壳而出。
其孵化周期之长,促使许多龙族养成了管生不管养的习性。而龙族至今尚未因此覆灭,多亏其血脉相连的记忆传承。
可自诞生之初,你记忆便是一片空白,更别提龙族传承,显然,你是异类。
有龙的外表,却无与之相匹的力量,徒有其表。
他破壳不久,威压却深重,显然已身受传承。
“说。”他声色低而平缓,听不出情绪。那泛着细闪的硬质尾鳞蹭过你的微颤的眼睫,瞬间,你汗毛倒竖。
贪恋温暖的下场如何,你尚且无法知晓,但危机临头的的恐惧感,此刻,你倒是领略透了。
龙族避世不出,除不喜纷争,更在于排异之心。
百年来,你于龙界所见的外来族类少之又少,偶然从友人处听闻外界族类的消息,也是带着不屑口吻的匆匆一提。
一滴汗珠从你额角滑落,你辩驳道,“我是龙。”
外形上,你同龙族酷似,虽曾因体型遭受刁难,不受大多数族类接纳,但一直也算相安无事。
你不确定他究竟察觉了多少。
“是吗?”他湿漉漉的身躯重重地压在你身上,“你是龙啊,那就不能吃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