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会多挑出一些毛病,少女也不像幼时一样听话乖巧,开始变得有自己的心思,就想着要出门闯荡,练了几招花拳绣腿,就要去见证江湖浩荡。
他心中除了不满,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落地的恐慌感,怕她走的太久太远,忘记了自己有个宗门有个家,于是做了个昏了头的决定,听说女孩在凡间有个妹妹正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天资聪颖,他便亲自把人提拔入内门,一方面想着靠家人拴着她,一方面又想着,得让天天想跑出去的女孩吃点苦头,看着他把心血都投注到新的人身上……
到头来,这就是她带给自己的回报吗,不仅要成亲,还要和与他面容相似的男人……
与其说是窘迫,不如说是一中隐秘的兴奋感在作祟,在那时沉棠不想细究或是面对这种情感,只觉得胸腔中这酸涩的情感是盛怒后徒余的悲凉,他满眼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少女,她甚至画了一个自己都未曾见过的庄正妆容!
“回宗门去,”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,恨不得把那个要和她成亲的男人千刀万剐,“得重新教你一些规矩。”
谁教你日日不着家的。
谁教你风餐露宿,几百日都见不到人影的。
谁教你……要和别人成亲的。
沉棠气的心都要碎了,但是小红却听的云里雾里,她口中还含了哑符实在无法给出回应,迷迷糊糊听了几句话后忽然福至心灵——宗门,该不会是云初的……
眼前的人是把自己认成云初了吗。
她冤枉啊!小红没想到她与云初的因缘竟然在这么奇妙的地方与时间显现出来,急得当场就要蹲下去给他写字解释,却被人提着手臂往山下走了好几步,别说蹲下,她连站稳都异常困难。
她的婚服,她的绣鞋,还有……还有在新居等着她的夫君……
小红没忍住,哭的脸上妆都花了,她还记得幼年云初那个踏剑就走的性子,指不定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一次,那她岂不是就要被带会清流宗了?偏偏她还无法为自己辩解……
在一片泪眼朦胧中,她又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呼喊。
“娘子!”
是南屿,南屿来找他了。
而拽着她的那个男人,听见后来的那个人一声娘子叫出来,原本一点就着的火气差点没了压抑,修剑时磨炼的心性也燃烧殆尽,抬起手,一道剑气就横贯在他们之间。
男人着一身婚服,肩膀上还站着一个抬轿的小纸人,沉棠当时心急也忘了赶尽杀绝,居然漏了一只去通风报信,他冷眼去看那张所谓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脸庞,越看,越想冷笑出声。
与他相似程度……不到七分。
“娘子?”小红感觉自己腕上的那一只手握的更紧,身后人的声音带着浓烈讽刺意味,“你也配叫?”
云初是不应该嫁人的。
沉棠莫名这么想着,他得养着这易受骗的女孩,外面世界总有许多危险,虽然想过为她结亲的心思,但挑挑剔剔,没有一个配得上他的云初,这件事也就搁置下来。
而现在,一只山野狐妖,也欲来攀枝折桂了?
杀了他。
说不定他用了什么法子,蛊惑了他的女孩,杀了他,云初没有结过亲,一切便都如曾经一样平常。
不,等带她这次回去,还是得把人留住,可以试着把她关些时日静下心来修习一些时日,他可以每天都看见她,也对她的修行有所裨益……
他越觉得这个男狐狸面目可憎,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只狐狸的事实,手上竟然要掐诀唤本命剑,要把人从中间劈开。小红离得最近,这股凛冽杀气她最先感受到,看着痴痴望着她,又坚定踏出一步追着她的步伐的男子,她眼泪又止不住要落下来,想要让他快走,口中哑符却依旧无法解除。
南屿……不要伤害南屿……
“不知仙尊今日降临,有失远迎。”
南屿走了两步,见到那张相似面容,心中就有了成见,估计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清流宗的男子,当初他放刚修成人形的一马,即使有了因缘,也不是他今日来抢走自己娘子的原因,他看着小红的手臂肉被捏的发青发紫,心疼的厉害。
“只是不知小生与小生娘子如何冒犯了仙尊,在此也向您赔个不是。今日毕竟是小生的婚礼大事,不知仙尊可否通融……”
通融什么,让他看着云初和别人成亲吗。
话语中的娘子一词又刺了沉棠一下,他忍无可忍的捏决抽剑,剑身也随着主人的心情带着煞气,光是一道剑气,便可斩平山头,而现在,沉棠冷笑一声,挥手一道剑气,就斩向了又向前走了一步的男人。
挡不住的。
几个人都心知肚明,不过南屿想着也许仙尊看他拿着自己的脸去成亲有了怨气,左右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,为了自己的娘子接下来也无所谓。
但小红完全看出了这剑意其中的凛冽杀气,见南屿没有了躲开的可能,又急又气又绝望的三重情况下,终于喉间弥漫着一股血气,紧接着是针扎般的剧痛,但小红置若罔闻,开口时还没出声,一口血就喷了出来。
“南屿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