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料在针线上穿过,车出整齐的一条,无论是对于懒鬼还是对于强迫症来说,都十分解压,有种莫名的成就感。展艾萍开口道:“衣服还是我自己做算了。”顾晟疑惑道:“不是我做吗?你五哥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。”展艾萍心想那也得是你做得到的,刚才她坐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,这缝纫机不太高,也不能调整,是方便女人的,展艾萍这样的身高,踩缝纫机还算合适,但已经有些局促了,就顾晟的身高和那双大长腿,他踩个屁啊。不适配!展艾萍随口道:“你帮我打版画图。”“让你脚踩缝纫机,我都觉得辣眼睛。”顾晟失笑:“你可算是明白了,我根本做不到这件事。”展艾萍:“就知道你一口答应肯定有陷阱,心脏死了,被你坑了,让你白赚一个电话。”“萍萍啊,你踩缝纫机的样子还真好看。”顾晟笑着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下。他这缝纫机真买对了!媳妇要给他做衣服了!“顾晟啊,你真是能屈能伸也能忍……还特别能装,你个大尾巴狼。”展艾萍抬手捏了下他的脸:“你啊,小心爱护好自己,别让我这针缝到你身上去。”“你缝我身上我也愿意。”“媳妇儿,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?我给你画。”别的能力不说,顾晟画图的能力没得说,虽然他没有正经学过绘画,但他身上是有点绘画天赋在的,小时候还给展艾萍画过连环画。“我想做荷叶袖的……”展艾萍和顾晟凑在一起画图,顾晟手上拿着铅笔,他的心算能力很强,铅笔在纸上画的线条自成比例。哪怕不用尺子,说画二十厘米,他就能画出二十里面的线条,他还会徒手画圆,在这一点上,展艾萍十分佩服他。这里的姑娘会穿筒裙,展艾萍也打算做几条裙子,当然,这时候不能穿短裙,必须是过膝长裙,她让顾晟涂涂改改了好几次,终究还是没有做下决定。顾晟:“画个裙子这么有讲究……”展艾萍:“算了,先给你做一套衣服吧,做你的,给你做白衬衫。”顾晟道:“那这简单了,我随手画——”展艾萍:“不,这可不简单,我要给你量身定制,要把版型弄好,做点小心机收腰设计,还有这背脊……”衬衫虽然简单,可是衬衫版型是很有讲究的,要是版型不好,做出来就是老爷衫,要么就是个卖保险的……顾晟:“就不能按着军装画吗?”展艾萍道:“不能。”两人画来画去搞了一晚上,愣是连衣服版型都没决定好,草稿纸倒是用了好几张,顾晟拿着铅笔涂涂改改,再多的耐心都用完了。最后两人一致决定洗洗睡了。做衣服的事任重道远。因为之前洗过澡了,简单洗脸洗脚,换上睡衣,展艾萍躺在床上,顾晟随手关上房门,同样爬上床,他特别有自觉心地越过小展同志,要睡里面去。展艾萍抬手拦住他:“要点脸啊,哪有让女人睡外面的。”顾晟:“……”顾同志只好将身下人拦腰抱住,把人往枕头里面一扔,他自己也躺下:“媳妇儿,今天我让你,我老实躺十分钟,你上来吧。”今天他媳妇儿要给他做衣服,别说是躺十分钟,就是躺半小时都愿意。展艾萍:“做梦吧你。”展艾萍侧过身体不管他,顾晟他能屈能伸还能“装”,现在她也觉得自己没必要逞一时之气,把他压在身下,累得还是自己,也就那点微妙的心里愉悦,太亏了。这狗东西特别能装,得了便宜还卖乖,鬼知道他是不是在心里暗爽,他就喜欢对她用激将法。真正的赢家就应该躺着一动不动。在那种事情上,能一动不动,就绝对一动不动,哼。顾晟:“……”小顾同志只好在内心里遗憾地叹一口气,要强的媳妇不要强了,微妙的小福利没了。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,展艾萍推了推他的脸,闭上眼睛闷声道:“你轻点啊。”她曾经事事要强,什么都想比过顾晟,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不那么要强,不要总是自己忍着,强硬的扛过去,或许有些时候,该示弱的,也该示弱。在这件事情上,女的本身就吃亏,她的体力和耐力更是比不上顾晟,跟他逞一时之气,实在是傻透了。耳边听见她这一声“你轻点”,顾晟耳根一软,心想真是太要命了,平日里骄傲要强的人,就这么说一句软话,那滋味简直了——他低头看向展艾萍,只见她闭着眼睛,鸦羽般的睫毛合在一起,她的眼皮很薄,皮肤细腻而有润泽,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蜜一般的娇艳。他凑到她耳边道:“媳妇儿,你放心,我轻点儿。”第二天,展艾萍也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么时候,屋外朦胧的白光照亮了屋内,想到今天还要来客人,她用枕巾遮住脸,只想一动不动。外面还没有动静,应该不算晚,万一有外人到了就遭了。展艾萍:“……”
最后还是换衣服下床,顾晟煮了粥,给他端过来,展艾萍瞪着他,心想这家伙简直鬼话连篇,轻是轻点了,但是他那耐力是真没白练,还总喜欢逼哭她,她是求饶了,要不是一早上起来,他自觉滚下床了,展艾萍当真是要踹他好几脚。“媳妇儿,喝粥吧。”顾晟走到她身边厚脸皮坐下,笑得一脸温柔。展艾萍扔了个枕头砸他。顾晟反应灵敏接过枕头。展艾萍盘腿冷着脸喝粥,顾晟跟个牛皮糖一样在她身边赔小心,嬉皮笑脸的一看就是欠收拾。“媳妇儿,别摆臭脸了,等会外人来了,给点面子。”给个屁面子!这家伙平日里是真懂战术的,深谙“敌进我退,敌退我追,敌驻我扰,敌疲我打”的道理,心黑,脸皮厚,表面说着要面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