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教授和齐淑婉夫妻俩过年前就知道展艾萍要带着孩子过来,这个年过得喜气洋洋的,以前家里只有夫妻俩,即便是年底,两人也没心思庆祝,冷冷清清地过着年节,也不怎么跟人走动。这下可好了,干女儿要带着两个小外孙上门,齐淑婉里里外外把家里打扫了一顿,去百货大楼里买了很多年货,有小孩子的衣服,玩具,还有糖果饼干,只要她瞧着合适的,她都买。孙教授夫妻俩年纪大了,基本没有要花销的地方,手上的钱留着也是留着,不如开开心心地花出去。“隔壁家老孙是怎么回事?”孙教授的隔壁家住着何盛一家,跟孙教授家不一样,何盛夫妻俩有儿有女,儿女也成家了,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带着孩子回来过年。虽是如此,何盛并不满意,他对两孩子恨铁不成钢,又觉得女儿嫁得不好,又嫌弃儿子事业太差,连连犯错,不知变通。他的子女也并不孝顺,一家人勉勉强强凑在一起吃饭。即便儿子女儿都没出息,但是每年何盛还是有点心理安慰,他的心里安慰就是隔壁的孙家,老孙夫妻俩待遇好吧,钱多,地位高,但是没用啊,膝下无子无女,一年到头家里都冷冷清清。最多来两个学生,还被老孙赶出去。“不知道。”何盛的妻子刘芳师也觉得奇怪的很,“我看见齐淑婉最近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,他们这是要筹备过年了?”“我还听说买了很多小孩子的玩意。”何盛小声道:“他家的孩子要是没走,这会儿早就该抱孙子了吧。”刘芳师道:“你别说这话,怪寒碜的。”“老孙最近高兴的很奇怪,我都怀疑他俩可能是见鬼了,要么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”刘芳师脸色难看:“你可别乱说这些东西,说不得说不得……”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虽然清明节和中元节的时候,不少人都偷偷背着烧纸,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不能放在台上面说的东西。哪怕被封禁的厉害,但仍有很多人信这个玩意。很多医生,尤其是外科医生,私底下都有点迷信玄学,信命,因为在医院见多生死,遇见的很多东西是解释不清楚的,有些能解释为奇迹,有些则是一个人的“命”。“他俩变成这样,是不是撞邪了?”何盛家察觉到隔壁家的动静,怀疑孙教授夫妻俩是不是要搞什么邪术。何盛敲隔壁家的们,开口劝道:“老孙,你们夫妻俩要不来我们家吃年夜饭吧?”孙教授眼皮子动都不动,他觉得何盛没安好心,大过年的,家人团聚的时节,他干嘛要去别人家看人家团圆?估计还要在他面前说自己的孙子孙女,说得他心里难受,这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“我们夫妻俩自己过年。”何盛笑道:“你们夫妻俩来我家热闹啊。”孙教授道:“不来你家,我也热闹,干嘛去你家看热闹?”现在他有女儿了,还有外孙和外孙女。何盛好笑道:“你家还能有什么热闹,又有学生来看你?之前那个展艾萍,她不是早就走了……”何盛提起展艾萍,就是在戳孙教授的肺管子,以前没少在他面前夸自己的学生,现在……分崩离析了吧。孙教授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分毫,他是个嘴巴紧的,还没怎么把消息闹得天下皆知。他自个儿高兴就成了,懒得让外人知道。“我们夫妻高兴我们自己的,你少来管。”齐淑婉现在成天惦记着怎么招待两个外孙外孙女,别提多有干劲了,又给布置了新房间,又给摆好了玩具。何盛:“你——你可真是冥顽不灵。”何盛心中得意,他有儿有女,再怎么也不会像隔壁夫妻俩一样孤独终老。“到时候我带孙子来你家拜年。”孙教授知道他就是想秀孙子,没吱声。展艾萍带着顾晟和孩子站在楼底下,心里有点紧张,很多年没见老师和师母了,就跟近乡情怯似的,不敢往里面踏步。“妈妈?”锅包肉好奇地仰头看妈妈。展艾萍咽了咽口水,“妈妈带你们见外公外婆。”“外公外婆?”展艾萍带着家里人上楼,站在熟悉的门楼口,她抬了抬手,却又不敢敲门,心头胆怯的很,顾晟在一旁并没有催促她,只是静静地等着。两个小家伙站在妈妈的腿边,一人靠着一条腿,他俩穿得圆滚滚,像两个大肚子的小企鹅。展艾萍总算是鼓起勇气要敲门了,谁知道她的手还没有敲上房门,隔壁家的门却打开了,展艾萍疑惑地往边上瞧了一眼。何盛刚出门撞见了眼前的一家四口,登时吓了一跳。这是来找孙家的?这对年轻的小夫妻似乎都没见过,他俩还带着两个孩子,难道是孙教授的学生?还是他俩敲错门了?“何老师。”展艾萍开口喊了一声,她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。何盛愣了一下:“……你是?”展艾萍直接道:“我是展艾萍。”何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“你是展艾萍?”他上上下下不敢置信地盯着展艾萍,努力在脑海里找出她曾经的模样,以前那个干练飒爽的女学生,她留了长发,皮肤也变白了……
挺漂亮的啊。展艾萍道:“我是展艾萍,这是我的丈夫顾晟,还有两个孩子,乖,叫何爷爷好——”两个复读机正好要上线,他俩已经被训练出了条件反射,一遇见陌生人,爸爸妈妈肯定要让叫人,他们只要重复几个字就行了。锅包肉和小汤圆嘴里的爷爷还没冒出声,何盛先打住:“别别别,可别乱喊,叫爷爷年纪太大了点,还是叫伯伯。”其实辈分也不要紧,何盛确实是当爷爷的人了,但是人家直接让孩子喊爷爷,总让何盛觉得有点不太舒服,他感觉自己还很年轻,头发都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