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不好,可她已经嫁人了,户口都落在村子里。展艾萍给他透露点消息:“说不定等两年有机会恢复高考,您女儿贺兰又能考个大学。”“这能成吗?”像他们家这种成分的,很难被推选成大学生,贺医生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外孙在乡下蹉跎人生。“要不您让她先复习着中学课本。”展艾萍跟贺医生聊了一会儿,她走出了病房,她想起了贺兰目前的情况,已经嫁到了农村,有了个丈夫和孩子,这样的情况下,就怕考上了大学,她丈夫和婆婆也不给去读书。后来她又想想,还有贺医生坐镇,贺兰身上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,不过其他的……“展院长!”展艾萍正要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,被一群小朋友围住了,他们特别有礼貌地此起彼伏喊展院长,展艾萍笑道:“你们就不能整齐点吗?”“展院长好!”这些孩子有些是医院医生的孩子,有些是镇上的孩子,这时正在一起玩闹。展艾萍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小点的孩子,是她剪过脐带的孩子,她突然就想到了秦艳芳当初开过的玩笑,展医生剪过脐带的站这边,不是展医生剪脐带的站那边。转眼间,这些孩子也都大了。 吉祥物十二月, 卧室里,点着灯,顾晟穿着一件打底白衬衫, 灰色毛衣背心, 穿着外套,没系扣子,他坐在书桌前,拿着一支铁笔,吱吱吱地在蜡纸上刻字。七八十年代,私底下最流行的一种简易印刷方式, 叫做刻蜡板印刷,也叫作刻钢板, 在学校里, 老师们快速印刷辅导学习材料, 用的也是这个办法。将蜡纸铺在钢板上,人拿着铁笔, 就跟写字一样, 将想要印刷的文字用铁笔刻在蜡板上, 若是不小心刻错了, 那也简单, 点燃火柴,对着错字燎烧片刻, 蜡熔化了, 错字也消弭了,最后又凝固好, 再刻上正确的文字便可。将蜡板刻好后, 便可以油印出来。展艾萍已经把一部分学习材料整理好, 这种誊抄机械工作,她拉顾晟来当壮丁,美名曰:“你刻的好看,必须得是亲爸爸给咱儿子女儿布置作业。”当然,这些也不止是给女儿的辅导教材,还有更多高考复习材料。展艾萍自己也会刻,但这会儿她在照顾小棉花,小女儿一岁多了,还跟他们夫妻俩一起睡,她陪着女儿玩会儿,先把她哄睡了。母女俩在听收音机,收音机里播放着音乐,展艾萍一直希望有个唱歌不跑调的小闺女,孩子要从娃娃抓起,每天睡觉前让小闺女听听音乐。为了不打扰顾晟,收音机里的音乐声很小,展艾萍带着女儿听歌,小棉花虽然吐词不清,但也哼哼哼地唱起来。女儿都哼在调子上,或许真有点音乐天赋!展艾萍听着女儿哼哼,她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唱,这人只要开始唱歌,那就是越唱越大胆,越唱越快乐。顾晟手一抖,又刻错了一个字,听着自家媳妇儿唱歌,还要刻字,这是什么酷刑,他当真憋不住要笑了。“媳妇儿,你别唱了。”憋笑是可以憋笑的,但他笑手软了,这铁笔都拿不住。展艾萍问:“我不小心干扰到你了吗?”顾晟:“你唱得我手软了。”展艾萍:“我唱歌跟你手软有什么关系?听我唱歌,那不应该是杀气腾腾,手上更有力量吗?”“你老婆我这是在锻炼你的专注能力,用心点。”小展同志很有自知之明,她知道自己唱歌只是噪音,难道不应该越听越烦躁吗?顾晟:“你再唱我真忍不住笑出来,媳妇儿你说话声音很好听啊,你怎么就给忽上忽下地唱成这样了呢?”展艾萍:“……”“那我不唱了。”顾晟鼓励道:“唱,干脆再唱大声点,我就爱听我老婆唱歌,只要她不介意我笑——我可以绷着脸,我认真听!”展艾萍瞪他一眼:“小汤圆就学的你的花言巧语。”顾晟低头刻字:“哪有。”“我参加高考,我不考个清华北大真对不起我媳妇儿的殷殷教导。”“要是小舅子考不上大学,我帮你揍他。”顾晟揉揉手腕,为了这弟弟妹妹,他们这哥嫂付出太多。展艾萍:“你这个大舅哥别放狠话。”小棉花睡着了,展艾萍亲亲女儿的小脸,给她盖好被子,她站起来伸个懒腰,走到顾晟的背后,给他捏捏肩膀,放松手腕。顾晟笑着将她打横抱起,展艾萍提醒道:“明天周一,你别乱来。”“我知道是周一,我没打算乱来,是你想乱来。”展艾萍使用怀柔政策,主动亲了下他的脸,“都忙大晚上了,早点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