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擦药像一剂安神散】第二日池方和金吾卫告了假,背上包裹往城外走,准备去城郊租一匹马,此时尚早,他走得并不着急,早食陆陆续续出摊,街道上的烟火气渐浓,池方找了熟悉的摊位,准备买两个饼。做饼的老妇见他来了,招呼老伴先拿给他,池方浅笑着接过,正在掏钱,一辆马车在他身后停下,有三枚铜钱从车窗里扔出,精准落到小摊靠里的木盒里。“再拿四个,老丈有豆浆吗?给我灌一袋。”温廷泽从车窗里探出头。“他的一起算。”他近若咫尺,池方握着包袱的手比方才紧,神色如常地回头问道:“你今日就去?”“是啊,左右无事。”温廷泽挑了挑眉催促道:“拿上,上马车。”池方接过老丈递来的饼和豆浆,又递给温廷泽道:“我和林纪说了一道骑马走。”他刚说完,林纪就从温廷泽身边抬出头道:“将军,我在这呢。”眼见他叛变,池方再无借口,温廷泽对他抬了抬下巴道:“走吧。”他大手一挥,向卖饼的老夫妇道:“大娘,老丈,走了。”老夫妇和二人道别,池方点头告辞,顺着阿酪放好的凳子上了马车。他一进来,林纪就让开位置,和阿酪一起去赶车,温廷泽已经拿了碗倒上热腾腾的豆浆,一边招呼池方坐下,一边把饼撕开放到他面前的碗里。池方放下包裹,拿了快饼往嘴里塞,今天做得有点硬,但味道依然很好吃,他端起豆浆,日出还没来,温度有些低,豆浆温热微甜,让池方身上暖和不少,就着有些干的饼,恰到好处。池方吃了两口才想起外面的林纪,于是掀开车帘问道。“林纪,你吃过没?”林纪回头道:“吃过了,我爹一大早给我蒸的馒头,哦,本来给你带的,但已经被侯爷吃了。”池方回头见温廷泽自己的饼已经吃完了,他靠在窗边边嚼边皱眉道:“好硬。”污言秽语。又问池方,“你的硬吗?”还问自己,他不予理会,继续和林纪说话,“你爹来京里了?”“是啊,前日接过来的,他说改日请你去家里吃饭,你要来啊。”“好。”温廷泽边喝豆浆边听二人拉家常,他不咸不淡道:“也不请我。”林纪不好意思道:侯爷肯赏脸自然是好,只是我家只有粗茶淡饭,还望侯爷别介意。”温廷泽笑道:“本侯哪里嫌过饭菜不好。”“那末将等侯爷赏光。”池方见他硬讨得一顿饭,放下帘子把脸埋到豆浆碗里。四人先去柳娘子的老家屏溪,屏溪在沉江道最前,是离镐京最近的镇子,坐马车一日就到,一路上温廷泽自说自话,一边讨论要办的事,一边说些闲话,池方偶尔搭几句,中途他们休息了一次,便再次上路,其实骑马半日就能到,但林纪被温廷泽收编了,他二人就从办私事,变成了随侯爷办公差。屏溪借了镐京的风,民生经济发展地很好,抵达时已经入夜,屏溪本地的县令知道侯爷要来,带着一众人早早等在城门口,见马车到了,佘县令急忙迎在前面,叉手行礼道。“侯爷,下官恭候多时了!”温廷泽从车窗里露脸道:“不是说了本侯轻装上阵,大人带这么多人做什么?”“应该的应该的!我们屏溪这种小地方能迎来侯爷那可真是……!”他正欲滔滔不绝拍马屁,温廷泽制止道:“行了行了,心意本侯领了,天色已晚都回去吧,都回去吧。”温廷泽说完就要放下车帘,佘县令挽留道。“侯爷,下官准备了酒宴,哦!都是简单的本地菜,侯爷与小池将军一道去尝尝?”温廷泽犹豫,回头和池方商议,池方点头道:“正好问问柳家的情况。”于是四人便随佘县令去,说是本地菜,却是在本地最大的酒楼吃的菜,温廷泽既来之则安之,当下也不多言语,和佘县令你请我请进了厢房。池方跟着温廷泽受地方官招待的事常有,他习惯性坐在温廷泽下首,酒过三巡,温廷泽一边与佘县令胡吹当年事,一边自然而然替池方挡下敬来的酒盏,池方见佘县里精神头差不多了,便在桌底下踢了温廷泽一脚。温廷泽会意,放下酒盏道。“近日镐京热闹得很,有个戏班子来唱大戏。”他压低声音补充道:“咱们娘娘都看呢。”佘县令连忙恭敬道:“可是康家班?能得娘娘恩宠可谓幸事呐。”“是是是。”温廷泽点头:“本侯听说是柳老板请来,柳老板也是在屏溪发家的吧?”“他是屏溪镇的人。”佘县令摆手道,他一手捏着酒盏,眉头紧锁着回忆道。“柳家也是世代经商,不过柳老板…”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背后说人闲话,抬头见温廷则与池方二人十分认真听他说话,当下碎嘴欲望大盛,凑近道。“柳老板这人没什么经商的天分,家里交给他的生意,大半都亏死,他爹对他也是无可奈何,好在他还有个兄弟,打理家业比他在行。”“但是后来吧。”佘县令放下酒盏,十指交叉细细道来。“有一回兄弟二人一道出去,他兄弟在半道上被歹人给掳了!发了信给柳家去赎,当时的柳老爷就让柳正带着金子去赎人,谁知这柳正走到半道,把两箱金子给丢了!”“说起这事,这屏溪镇里里外外,都觉得柳正是故意的,你说他干啥啥不成,将来家业不得传给他兄弟,就算他能得一部分,但不当家就得看人颜色活不是?”温廷泽点头,他手一摊鼓励佘县令接着说,“后来呢?”“金子没到手,他兄弟就被。”舍县令做了个撕票的动作。“柳正回家后自然被他爹毒打一顿,可小儿子死了,柳家总不能没后吧,即便此事蹊跷,柳老爷也不得不算了。”“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