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别紧张,你又不是闺阁娘子头一遭。】
“侯爷,侯爷?”
温廷泽正嘴角挂着笑愣神,听见沉太尉喊他,他回过神和善道。
“太尉怎么啦?”
沉河庸打量他片刻,“傅大帅的折子侯爷看了没有?”
“看了。”
“那!!”
老头有点激动,但陛下在场,他又忍了下来。
“侯爷难道觉得,他一年所花销的军饷没有问题?”
温廷泽装傻,“有问题吗?”
“怎么没问题!!!”
沉河庸怒道:“就算部分用来犒军,那数目出入也太大了!陛下,傅中奎挪用军饷并非捕风捉影。”
周誉道:“他若停职待查,有何人可替?”
沉河庸沉默半晌,把问题抛回给了温廷泽,温廷泽接着和稀泥,道:“太尉,海里打仗和地上不一样,花销大很正常,您老要能在大周找到第二个擅长海战的,我马上去把傅中奎绑回来!”
“温廷泽?你说的是什么话?!”
沉河庸忍不了了,温廷泽继续道。
“沿海没有他海贼来骚扰怎么办?!死掉的百姓太尉您去磕头戴孝吗?越难的事越讲究天赋,太尉!不要老是认死理!”
“温廷泽!!你不要转移话题!!”
沉河庸撸起袖子,动嘴不成要动手,身旁的李归廉连忙拉住他道。
“太尉!事情没有查清,别这么冲动。”
沉河庸本来是做做样子,这会有人拦他就坐了回去,他看了眼陛下,周誉完全没动,他知道打不起来,温廷泽又不会打老头。
李归廉和稀泥道:“今年沿海贸易让国库增收不少,如今最要紧的是充盈国库,平衡民生经济,咱大周还有许多穷到吃不上饭的老百姓,要是沿海不好,再起祸乱,那不是又要打仗?他们还活不活了?”
周誉放下奏折,安抚道:“太尉不必忧心,且不说此事尚无证据,有了证据也得派御史去查了才能定夺。”
他又训斥道:“温廷泽,声音这么大做什么?!”
温廷泽虽然不喜欢沉河庸,但他更怕把他气出好歹,于是告罪道:“是我冲动,太尉您老大人有大量!”
沉河庸哼了声,不与他计较,周誉见时辰差不多了,吩咐道:“不早了,若没有其他事都回吧,明日再议。”
相公们告退,温廷泽又被留堂,周誉抱臂看着他道。
“昨天哭今天笑,又和好了?”
温廷泽老实道。
“差不多差不多。”
周誉摇摇头,“方才沉河庸所说属实吗?”
温廷泽看了眼周誉的脸色,见他心情不错便道。
“水师应该用了九十万贯,其中四十万…确实是他贪了。”
周誉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,顿了顿才送到嘴里。
“傅中奎只花了五十万就解决了海贼和流寇?”
确实是这个道理,温廷泽点头,他又补充道“贪墨的证据都在我手里,回头要是犯大事了,陛下您就…”
他在脖子上比了个割喉的姿势,周誉略有些无奈道:“沿海有他,百姓安定不少,”
“是啊,培养海战将领不容易,我这么多年也就找到了他,还有上回领给你看的那个小孩。”
“他多大了?”
“有十五了吧,如今扔给老傅历练着呢,只要不出意外将来差不了。”
“给他历练,不会将来比他更贪吧。”
“那不会。”温廷泽保证道:“老傅贪钱也贪美名,他对外都是廉洁自律,忠肝义胆。”
“朕记得他有一儿一女?”
温廷泽开始盘点,“一儿两女,前年他侧室又生了一个小女儿,还请我和池方去吃满月酒,大女儿十六了,去年嫁人,丈夫一年纳了四个小妾,被傅中奎和他夫人堵在妓院里揍了一顿。
“诶,之前他被弹劾过一回啊,就是这事,今年和离了,上个月又重新许了人,是…江南道刺史的第三子,还有个小儿子刚满十二,还在读书。”
“以后也从军?”
“没有,傅中奎自己没文化,想让他儿子多读书参加科考。”
周誉若有所思,颔首道:“你倒是了解得仔细。”
“海防是大事,我得好好盯…诶?我可没有收他贿赂!”
“知道,你连奴仆都买不起。”周誉损他一句,又问道:“你还在接济他们?”
温廷泽摇头道:“今年之后就不了,我得存好钱,嘿。”
他看着周誉笑了声,周誉明白他意思,挥手道:“小心升米恩斗米仇,没事就走吧,不耽误你的大事。”
“微臣告退,陛下,明日还需微臣伺候娘娘吗?”
他心思自然不在灵今,周誉也不拆穿他,同意道。
“去吧。”
傍晚池方回家,刚靠近门口就闻到一阵饭菜香。
大门还锁着,池方皱眉开锁,推开门见厨房炊烟袅袅,温廷泽撸着袖子,颠锅颠得正热闹。
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