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焱又道:“你若真想报答我,就抓紧重修内丹,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。”
话已至此,宋翊真只得答应。心中同时又暗自盘算如何能助裴焱驱散心魔。
见宋翊真点头,裴焱起起伏伏的心总算搭着了地。这下,便有功夫好好打量起宋翊真的新模样来。
“说来,这豹妖倒是和你原身十分相似。”裴焱瞧着宋翊真的样貌只觉怀念异常,可细瞧起来又有些不同。
“你原本的瞳仁比常人要浅一些,哪怕只一缕微弱的光照进眼中,都似镶了金玉。如今的,一看便知你是妖族了。”
说着,裴焱伸出手摸上宋翊真的左眼。
这人的动作太过突然,叫宋翊真躲避不及。
裴焱轻轻摩挲着左眼的眼角:“这里,原来有一颗极浅的痣,若不细看根本看不清。”
目光顺着高挺的鼻梁慢慢下移。
“还有这双唇,原本要更红一些,就像涂了层薄薄的口脂……”
裴焱的语气有些变了味。
宋翊真心说不好,直接拍开裴焱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:“别说了……”
“是我唐突了。”
并非裴焱有意。实在是这两具躯壳太过相像,唯有那么些细微处稍有不同。裴焱心中感念,一下瞧入了迷,竟险些失了分寸。
老实说,对于这两具身体能如此相似,饶是宋翊真也不免吃惊。不过妖修本就样貌多变,兴许是依着其喜好而定外貌也不是不可能。
“差点忘了!”一想到先前那暧昧的氛围,宋翊真猛然想起裴焱亲吻自己的模样。
他不知道裴焱记得多少,不好明说,只道:“你是不是在身陷内景的时候同我结契了?”
如此一提,裴焱似也回忆起当时场景,倏地面色通红,耳垂更是红得好似滴血。
他侧过头,不敢瞧宋翊真,小声道:“只是能让我感应到你所在的一种术法。”
“当真?”
那种钻心入骨的痛宋翊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,他才不相信是如此简单的术法。
“嗯。”
裴焱心虚,但面上不表。
“解开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
“啊?”
宋翊真猛地瞪向裴焱,只觉得这人是在戏耍自己:“你结的契,你说你不会解?!”
“我没骗你。我只学了结契,并未学如何解契。”
裴焱说完,宋翊真仍旧不信,拉起人的手,想听人于识海中的真话。
哪料,裴焱所言果真不假,他是当真不知如何解术。
“走!去见谷主!”
一想到自己同裴焱之间的联系越发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,就让宋翊真一阵心焦。
事不宜迟,得赶紧将一件件事都了了才好。
如是想着,二人回谷的速度比之之前竟快了一倍不止。
回到谷内,两人皆重新收拾了一番。
待拜见谷主,同人大致说了前因后果后,不想原本还算和善的老者竟当场发作。
他猛然抬手,抓起身边的茶碗,直直往裴焱身上砸。
瓷器不偏不倚刚好击中裴焱的额头,瞬间碎成两瓣。碎片的边缘锋利,在其皮肤上划出一道口子,鲜血顿时顺着脸颊蜿蜒而下。
宋翊真见状大惊,还不及问其缘由,就听老谷主勃然大怒。
“逆子!”
“他是妖,你是人,你怎敢与妖同享你的寿数!”
此话一出,宋翊真如遭雷击,一时傻站在那儿竟不知该说何,做何。
就连一直活跃的长尾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一动不动。
修仙者依其境界不同,分炼气、筑基、结丹、元婴、化神、合体、炼虚、大乘、渡劫。一旦渡劫成功,便可飞身上界,与天地同寿,是为仙。反之则随岁月消亡,落入轮回。
仙门之中,再厉害的修士说到底还是凡修。除非修得合体期及以上的大拿,不然即便大罗金仙转世,至多千年寿命,如何能同妖族比肩。
宋翊真再不济,如今也是一只开了灵智,炼形刚成的妖。只要不做违背纲常、天道之事,少说也有千载寿数,而裴焱不过是元婴修士。
让千年的妖精同享人百年的寿元,岂非滑天下之大稽?
宋翊真大骇,僵硬地转头看向裴焱,却见人一脸坦然跪立于谷主面前,仿若全然不知自己犯下的是何等大错。
“虽非有意为之,但弟子不悔。”
一时间,裴焱的样貌竟和十多年前的宋翊真重合了。
当年,他为白苏杳擅闯禁地,偷取方天炉,被玄青真人抓个现行时,也是如此这般跪于玄青真人面前,口口声声说其不悔,还妄图求师尊成全。
“孽障!”
是了,师尊也是如此呵斥他的。
“我怎会培养出你这只知沉湎于情爱,自私自利的混账东西!”
是了,向来和蔼的师尊居然也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