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会冲他破口大骂。
“求谷主替我解契。”倏地,宋翊真双腿一曲,朝二人直直跪下。
为白苏杳所做的种种,无论问他几遍,他都是不悔。只是,不悔却并不代表就是正确。
无论如何,有他这个前车之鉴,裴焱不该重走他的老路。
“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?”话毕,老者周身奔涌而出的威压叫在场二人骤然呼吸困难,冷汗涔涔。
这便是化神期的修士,仅仅只是同裴焱一个境界之差,便是天渊之别。
“你以为这是什么寻常血契?今我儿将寿数分于你这祸害!若非无计可施,你以为你如此成算,焉有命活?!”
说罢,大手一挥,一道劲气猛地袭向宋翊真。
宋翊真被当场掀翻在地,骤然吐出口血来。对于老者的话,他一时难以消化,竟伏在地上怔怔出神。
裴焱见状,心中大惊。他快速膝行至男人身前,挡在了老者同宋翊真之间。
“他对此一无所知,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。”
“糊涂!被人卖了还不知!”老谷主言之凿凿,似已认定,自宋翊真夺舍起就是一场阴谋。
“父亲,请听我一言。”于回来的这一路,裴焱早琢磨了好几套说辞。
“我心知此举不妥。但妖族寿命远超乎于我等凡人,他若自此安好,我也必当无恙。”裴焱心知这是纯纯的诡辩。他不指望让老者释怀,只求能平息其怒火。
“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
裴焱摇头,继续道:“我二人结契,又何尝不是鞭策我勤加修炼,早登仙级,好与天同寿。如此既可消减我心中魔债一二,也不算违背我于流波谷之责任。”
老者何尝听不出裴焱弦外之音,愤怒之余更多的是痛心疾首。
“若人有心害你,你如何防得住?莫要忘了,他为了邪秽可是连同门都能戕害的!”
“父亲,我信他。”
此话一出,宋翊真再是于状况外也大抵了然。
老谷主既知他身份,裴焱定然之前花了不少功夫。不然,以他宋翊真的名声,如何能换来老者出言相助。
宋翊真心中自嘲,想他仅凭一己之力就让这父子二人在这争得面红耳赤,真是无愧祸害之名了。
忽地,他咬破舌尖,左手无名指蘸取舌尖血于右手掌心写下符咒。而后,他挺起上身,直直跪立,右手三指并拢,在这间屋内正重道:“天道在上。我,宋翊真,今于流波谷,当着谷主与少谷主面起誓。”
宋翊真的声音不大,清清冽冽,叫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若我宋翊真做出任何不利流波谷,不利裴焱之事,沦为人彘,永无天日!”
话音刚落,屋外忽闻雷声滚动,竟是以其神魂为媒,同天立约。有朝一日,宋翊真违背今日之言,便是由天惩戒,无半分逃脱之可能。
“宋翊真!你……”
“裴焱,今日事皆因我起,不该由你一人承担。”宋翊真未让裴焱开口说完,就出声打断。
说完,他又朝向谷主,诚恳道:“我心知说再多也是无意。只望以此誓约谢老谷主指点之恩。”
言罢,他恭恭敬敬地朝老谷主磕了个头。
“父亲,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?”裴焱深知宋翊真的目的,正因如此他心中更是哀酸,“想当初,您为了留下娘亲不也……”
兴许是顾及老者面子,裴焱就此打住并未往下说,只道:“您如何会不懂我呢?”
老者一听,不由后撤一步,看向二人竟有悼心失图之态。
半晌,老者似疲累不堪。他跌坐于身后的木椅上,道:“罢了,罢了。”
“应星土、引魂花、寒金玉。”老者说着,慢慢从椅子上站起,“以无根水为引,将之于方天炉中炼制成丹。”
谷主全程并未看二人,只边说边往屋外走:“此药可助你重修金丹。”
临出门前,只留下一句:“未免你伤及性命,让裴焱同你一道吧。”
老者一走,室内一片沉寂。
俄而,宋翊真悠悠起身,竟向裴焱行礼,欲拜别此人。
“你这是何意?”裴焱见状,赶忙起身,拉着宋翊真生怕这人转头就走了。
宋翊真捏着裴焱的手腕试图让其放手,不想这人却越抓越紧,只好无奈道:“你是流波谷的少谷主,不该同我一道。”
“我父亲都已同意,还有什么不可的?”裴焱不明白,自己并未要求他任何回报,为何这人还是要独自离开。
“应星土和无根水皆在仙门之中,你这般模样,如何进得?况且,这些天材地宝都需用方天炉炼化,靠你自己,又如何借得?”裴焱这一着急,说话语速都快了不少,只恨不得将所有理据都砸人面前才好。
“如今邪秽肆虐,世道不平。你炼形刚成如何能保自己性命无忧?”
许是怕宋翊真还能找出漏洞,裴焱不由把话说重了些:“你若真不想再亏欠于我,更应让我陪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