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省钱,“现实世界”里,我的大学生活延续了高中时的叁点一线,寝室,食堂,教学楼。
大学生活比高中轻松的方面,在于课业安排松散,每天要上的课不多,有时整个上午都没课,可以堂而皇之睡到中午。
过于自由的生活久了,当课程的时间安排没有临近饭点,越来越多的人就不太想出门走十分钟去食堂吃饭,或者走二十分钟出校门吃饭,于是“帮同学带饭”成为常态,“带饭”与“被带饭”的回忆……
啊,走神了,低头看着烤到一半的肉,我想,命运果然就是不断的轮回啊。
以前是寝室,食堂,教学楼,叁点一线。
现在是牢房,斗兽场,病房,叁点一线。
对面阴影里蛰伏着的,暗金色眼睛的凶兽,正等我今天的投喂。
烤好肉,再扔给凶兽的操作,我称之为“嘿,喂狗”,连起来读是“here we go”,简称是“喂狗”。
飞坦叫我替他烤肉,我本来是拒绝的,但我是个哑巴,飞坦不懂唇语和手语,也不识字(不知道是不是真的),我无法向他说明我拒绝的理由。
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,就是懒,不想浪费力气。
我想飞坦把烤肉的事情交给我的理由也是因为懒。
谁会不喜欢躺着就有人把饭菜送到嘴边的舒适生活呢?
被迫替他烤肉,是从他在病房里对我动手动脚开始的,就是那种拷问意义的,很痛。他作为业余选手,我认为他自学成才的本事真的很不错。我不是受虐体质,不想没罪找罪受,权衡利弊过后,就接过了烤肉的工作。
每天重复机械工作容易叫人厌烦,我不由得想使些绊子让飞坦不痛快。在牢房,飞坦被拷着没法接近我,在斗兽场,偷袭我让我降低战斗力死掉不是飞坦想要的,所以他只在病房对我动手。不巧我如今熟悉了斗兽场各品种动物的攻击模式,很少有机会躺去病房,平时自行在牢房内绑一绑绷带就完事。
有时我故意把肉烤糊一块,或者烤得不均匀,本以为飞坦是个脾气暴躁的huo药桶,一点就着,结果他竟然没说什么,照单全收。
没办法了,就用那个吧,流星街不是有个着名发言“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,所以也别想从我们手上夺走什么”吗?
今天的烤肉品种,难吃程度一般,是我可以勉强接受的等级。把烤肉喂狗前,我当着狗的面,在烤肉上狠狠咬了一大口,再扔给狗。
阴影里那双暗金色眼睛眯缝起来,好耶,狗终于有反应了。
“幼稚。”这是他的回答,语气非常非常不屑。
……嘁!
更激烈的挑衅方式有,但是不划算,原着里他的设定是个很记仇的角色,真把他惹火了,我哪次想死没死成的时候,他逮着机会指不定会怎么变着法子,以不杀我为目标使劲折磨我,那我就亏大发了。
恩,我不是忍气吞声,我是理智冷静成年人的正确选择,想想飞坦不吃全熟,喜欢吃六七分熟,可以省去我不少工夫的这一点,算是他最大的优点吧。
除非走不动路,斗兽场每日的战斗是不能缺席的。我是喜欢首先冲在前面的类型(方便找死),新伤旧伤加起来,不知不觉变成了全身都是绷带的状况。
狱友们不再叫我“绷带小子”,笑称我为“妈咪”,不,是“mummy(木乃伊)”,木乃伊的发音不是只有“mummy”这一种,牢房生活太无聊,他们出于恶趣味,就偏偏选择使用这种发音。
不是,你们没意识到这样叫我的话,你们的辈分就比我低,你们都是我儿子?没有任何好处吧!
我是个哑巴,没法指出这一点。
飞坦应该知道这一点,因为他从不用这个绰号称呼我,但他也不打算帮我说话,满脸乐在其中的样子。
“……”好吧,木乃伊这个称呼某种程度上挺适合我的,我和木乃伊一样,都是早已丧失活力的“尸体”。
恩,尸体,应该是感觉不到痛的。
外型类似蜥蜴的异世界动物,甲壳坚硬,较为柔软的腹部贴着地面无法触及,它速度飞快的长舌头刺穿了我的腹部,抽出,再将我卷起。它很聪明,知道猎物临死的挣扎可能令它受伤,没有直接把我往嘴里送,而是先把我往墙面上狠狠一摔,再张开嘴,吞我入腹。
黑暗,又温暖的腔内,就像回到了生命的初始,母亲的子宫。
我很熟悉这种感觉,对付皮糙肉厚的大型动物,从内部破坏是一种很常见的方法,不是吗?
具有腐蚀性的胃液渗入绷带,烧灼着我的伤口,侵蚀着我的皮肤,我似乎能听到我烤肉时“呲——”的美妙声响。
燃烧着的,融化着的,渐渐窒息,我迷恋这种感觉。
【请不要这样对待我的身体。】
窒息的边缘,我能听到默尔丝·揍敌客在对我讲话。
无所谓吧,反正脸已经毁了,再多破旧一点,也无妨。
只要能用,真正的强者不会介意自己的外表。
噢,默尔丝·揍敌客,我很想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