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默尔丝的上半身悬空,基裘是她唯一的支撑。
而那唯一的支撑同时是压迫默尔丝的来源,基裘紧紧地按着默尔丝的后脑勺,密不可分地与她嘴唇相贴,舌头强行占据了能够占据的。有限的口腔空间承受不住暴力的掠夺,无法分辨是谁的唾液,从默尔丝的嘴角溢出,淌到下巴。
备好茶点后,随侍的管家就听命退下了,但不会太远,是能够听到桌上呼叫铃声音的距离。
不过,是否有旁人在,又有什么区别呢?
基裘不需要顾忌旁人,因为她是家主夫人,是唯一的女主人,那些无关紧要的管家和仆人们,她可以随意处置。
差不多了吧。默尔丝估摸着。即使是脑部手术后的自己,也该表示一下拒绝了。
基裘的拥抱太紧了,毫无间隙,默尔丝无法从胸前推开她,只能抬手握住基裘的腰,以此着力,将基裘往外推。
默尔丝的动作一点也不粗暴,甚至是温柔的,她担心体现出过多的情绪的话,会导致修复大脑的事情暴露。
而基裘吃准了默尔丝惯用的消极抵抗策略,又添上了力道,把默尔丝压在了桌面上。
一阵杯碟破碎的响声传出,远处的管家听得清清楚楚,但他牢记着在揍敌客的生存法则,忍住回头去看的本能,如木桩般定在原地,一动不动,仿佛未曾听到异响。
默尔丝。基裘双手按着默尔丝的肩膀。
长时间的亲吻,令默尔丝浅淡的唇色变为艳丽湿润的红色,那色彩像是因为红肿,又像是因为染到了基裘的口红。
基裘喜欢涂口红,和席巴结婚的时候,席巴问她还想要什么,她说想要口红,于是席巴送了她一整套红色系的口红。
这令她多少感到一丝惊讶,你知道我喜欢的颜色?
因为每次见到你,你用的都是同一种颜色。他回答。
才不是同一种颜色!那时少女的基裘有些愤慨地提高了嗓音,为自己被忽视的部分鸣不平,我每次都换了的!
好吧,尽管席巴和大部分男人一样分不清相似的口红色号,但是他能给予基裘的东西比绝大部分男人更多。而且只要是他能给的,他总是十分慷慨。
基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?
基裘当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。
你是席巴送给我的,第一个最令我满意的礼物。基裘一只手按到她自己的腹部上,怀上你,后来又得知你是个女孩的时候,我别提有多高兴了。我每天都期盼着你的降生。我为你想了无数个名字,却推翻了无数次,总觉得可能配不上你。无论什么,我都想给你最好的,不让你受一点委屈。
在你出生的时候,你的状态很不对劲,像是即将夭折。与其眼睁睁看你死去,不如我自己动手我试图杀死你。
基裘此番大胆自爆秘密往事的行为,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。
她不知道默尔丝在出生时便已具备成年人的意识与记忆,默尔丝一开始就清楚记得当年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。
就像这样。基裘的双手,虚握住默尔丝的脖子,除此之外,我没有亏待过你。
我把我能给的,都给了你。我给了你一切。基裘的双手稍微收紧,碰到了默尔丝脖子的皮肤,这么多年了,即使是赎罪,也足够了吧。你恨我吗,默尔丝?
没有。默尔丝动了动嘴唇,用唇语回答。
那你爱我吗?
默尔丝沉默了。
同现实世界一样,遇到爱的话题时,她就感到难以启齿,因为她不喜欢在爱这个特殊的词语上撒谎。
两三秒的空白,足以令基裘明白默尔丝的答案。
我爱你,默尔丝。基裘收紧了手指,指腹陷入默尔丝的肌肤里,没有人比我更爱你。
我真想一口、一口地吃掉你,让你回到我的肚子里。
我就是有这么爱你。
尽管默尔丝没能给基裘满意的回答,但默尔丝的毫无抵抗也算是基裘所期待的回应。
仿佛回到了默尔丝出生的那天,基裘握住新生儿细弱的脖颈。
用力。
不要离开我。基裘的手指下是默尔丝颈部的脉搏,永远留下来,陪着妈妈吧。
体内氧气逐渐稀薄,默尔丝本能地张开嘴巴索求空气,这是生物求生的本能,是默尔丝无法用意志控制的行为。
接下来要翻白眼了吧。想到会是不好看的画面,默尔丝闭上眼睛。
缺氧程度进一步上升的时候,本能的挣扎行为也发生了,默尔丝垂着的手动了,抬起来抓住基裘的手臂。但没有试图解开基裘的禁锢,只是握紧了基裘的手臂,将身体的求生欲倾泻在这股握力之中。
默尔丝没有使用念,基裘用念防御的话,便不会受伤。
然而两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发出悲鸣。
基裘。
席巴出现的时候,事情已经结束了,默尔丝从椅子跌到地上,基裘转头向席巴的方向,两条胳膊无力地垂着。
当席巴的脚步踏入凉亭,默尔丝用手撑着地面,直起了身体刚刚她只是过度缺氧而晕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