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展,你太要强了。”“你对自己要求太严苛了。”“那不是你的错。”……展艾萍陷入了自我怀疑和痛苦之中,老师让她休假,她在休假时与家人发生剧烈争吵,更是与亲弟弟产生隔阂,她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,生不如死,直到遇上了贺明章。贺明章表面上是个儒雅随和贴心的男人,他是学历史的,很会跟人说话,也很会安慰她。在他的甜言蜜语下,展艾萍走出了暂时的痛苦,却掉进了一个更深的泥潭。贺明章说她这是心理疾病,鼓励教导她办了病退,退伍转业到医药学校当助教老师。贺明章追求她,她嫁给了贺明章。也就是嫁给了贺明章后,展艾萍才知道,原来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恶心虚伪满嘴谎言的男人。他设下陷阱,用怀柔和欺骗的手段来洗脑她,温水煮青蛙,他给她一丁点体贴和关心,在言语里夸大强调他的付出,不断对她进行道德绑架,要她给出十足十的回报,他不断pua她,到后来她没有了工作,为他生了三女一儿,沦为家庭主妇,一天天的cao持家务……曾经的那个天之娇女彻底消失。贺明章这人能有多恶心呢?他们两地分居时,车程六小时,来回十二小时,贺明章总在电话里说想她,想见她,却从来不主动来见她,总要她千里迢迢赶路去找他,要她完全配合他的时间,配合他的一切工作。展艾萍让他搭车来见她,他口中振振有词:“你老师清闲,我只有一天的假期,你来见我,咱们就能相处一天啊,我是那么爱你,我想跟你相处更久。”有一次展艾萍实在忍不住了:“你那么想见我,你主动来找我一次,哪怕只能相处一个小时。”她让他来见她,他就不来见她了。呵呵。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数也数不清,他总有理。这个男人总是满嘴的强盗逻辑,鬼话连篇,她发现他婚前私生子时,贺明章说的是:“我瞒着他的事是为你好,你知道了肯定会伤心难过,我才不告诉你……这是善意的谎言!”“虽然这是欺骗,但这是善意的,萍萍,我是真喜欢你,我那会怕你不嫁给我啊。”……她更是偷听到他私下里跟朋友说:“……她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,是长了指甲的猫,我就是要拔了她所有刺,去了她所有的指甲。”……再回想起这一切,仍然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,贺明章是个恶心的臭虫,他是自私自利满嘴谎言的利己主义者。展艾萍人到中年,一朝清醒,与他离了婚,更是把他送进了监狱,子女却怪她冷血无情,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像贺明章,崇洋媚外,喜欢投机取巧走捷径,学术造假,不走正道,后来一个个移民国外。展艾萍落了个孤身一人,无亲无故的下场,曾经的天之娇女跌落如此,她哪里还有脸面见曾经的旧友,她连展艾萍这个名字都不敢再用。后来的展艾萍仍然喜欢医术,她无法再拿起手术刀了,中年的展艾萍自学中医,拜了名师,后来随师父去给一位身份保密的“老将军”治病,相见时才认出,那个满身功勋的“老将军”是顾晟。顾晟比她大两岁,他们是一个大院长大的,小时候经常打架,他们是死对头,也是大院里的“双子星”。只是他们年过半百,一个是满身荣耀的老将军,一个是默默无闻的老中医。顾晟认出了她,他年轻的时候留下了不少伤病,展艾萍留在他身边为他疗养身体。她知道了原来顾晟一辈子都没娶妻,只是收养了两个战友的孩子,展艾萍还曾暗地里笑他名字取得好,顾晟,可不是“注孤生”么?展艾萍心里感到了些许慰藉,当年他们大院的双子星,到头来一起注孤生。只是她不曾想到,他会给她一份幸福完美的爱情,会在花甲的年纪向她求婚,六十三岁的她嫁给了六十五岁的他。……现在展艾萍重生回到了五十年前。她,二十三岁,未婚。顾晟,二十五岁,未婚。这一世她要活出另一段人生,她要重拾手术刀,她要嫁给她年少时的死对头。 练拳二十三岁的展艾萍是医药学校的助教老师,她应了罗老师的要求,帮他代几节课,展艾萍随意翻了翻那几本医书,也不用备课,她拿着一本书走进了课堂。七十年代的教室,除了木桌椅与黑板外,也没有别的东西,一教室的学生来历更是五花八门,有原先是工人的,学生的,也有农民,退伍军人,党员和知青,他们的年龄参差不齐,知识水平同样参差不齐,若是按部就班给他们上课,一部分人跟听天书似的。这个时候大多老师也无心上课,学校里都忙着搞运动,老师走形式上完课,学生也是赶鸭子上架毕业结课。历经五十年后,展艾萍再一次站在课堂上,她也不愿敷衍学生,展艾萍有大半生的行医经验作为财富,她用一种诙谐幽默的语调举例说起了书本上的内容。教室里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,所有的学生都没有说话,更不会交头接耳,教室里只能听见展艾萍掷地有声的清脆声音,偶尔有师生的欢声笑语传出,但那只是一阵,转瞬间又恢复安静,令旁边教室的人啧啧称奇。一节课结束得很快,展艾萍回答完学生的最后一个问题,宣布下课。离开教室前,她转身看了眼黑板上的字,展艾萍写的黑板字非常漂亮,一板一眼的正楷字,如同印刷体一般,她记得顾晟的字也很好看,他们都是军校毕业的,对练字有要求,写出来的字,和他们踢的正步一样整齐。顾晟年轻的时候写楷书,写行楷,老了则偏爱狂草,有精力的时候,每天总要写上几幅字。下课后,教室里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