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喧哗:“小展老师课上的真好。”
“我今天总算是听懂了……你说我怎么就上了医学院,我要早知道医书这么厚,我学个屁的医啊。”“你还好,你起码有些基础,我他娘的,我以前听得是些啥?我还不如回家种地去。”“以后干脆都让小展老师来代课算了。”……“展老师是退伍军人,是军医,你没看她刚在讲台上站姿多板正,很有女军人的风范,赏心悦目啊,她以前肯定是朵人人喜欢的军花。”“那倒不一定人人喜欢,指不定是人人害怕,面对你们这些学生时,她才说话轻声细语,瞧着温柔,若是请她去当女教官……这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。”展艾萍回到办公室,给自己倒了杯热水,不一会儿,又几个老师推门进来,他们说说笑笑,一看到展艾萍,先头进来的那个男老师打趣道:“小展老师,你出门去听听,学生们都夸你呢。”“长得漂亮,课还上的好。”“谁娶到你,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。”后面一个齐耳短发的女老师接口道:“什么福气不福气的,人贺老师条件好,他家有大房子,展老师嫁过去是享福。”“展老师要结婚了。”“日子早就定下来了,恭喜恭喜啊。”“展艾萍,听小蒋说你今天心不在焉的,又跟你那准婆婆吵架了。”说话的这个短发女老师叫做叶芳静,她早就在背地里嫉妒展艾萍,羡慕她长得漂亮,还找着了个好对象,那贺明章贺老师,不仅儒雅有才华,家里也好,在沪城有一套大房子。叶芳静压下内心的嫉妒,看好戏般劝道:“你也别太拿乔,给男方家一点面子,万年媳妇熬成婆嘛,给人家当儿媳妇的,在公婆面前多讨好些,手脚麻利勤快点,争抢着做事,伺候好自家男人,公婆瞧着不就喜欢了?”“老一辈都喜欢勤快媳妇儿,咱们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……”一旁的男老师也赞同道:“这女人还是得贤惠点好。”“你若是跟婆家闹,以后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?”展艾萍闻言,不咸不淡道:“那就不过了。”叶芳静笑:“怎么能不过了?还有十天你们就要摆酒办席了,可千万不能这时候闹笑话。”“展老师可别说气话。”“咱们还等着你介绍新郎,你要是说不过了,可不是闹笑话。”叶芳静又是看好戏,又是意有所指道:“临到头的婚事你给搞砸了,我们可是要笑话你一辈子的。”“贺老师人体贴又会哄人,这样的男人都娶不了你,以后怕是没人敢娶你。”叶芳静嫉妒展艾萍找了个好对象,心里恨不得展艾萍的暴脾气把婚事毁了,让她们看乐子看笑话,但是她又想看到一向骄傲的展艾萍在婆家面前低头做小的模样,让她婆家好好磋磨她。男老师道:“你们请帖已经发出去了,咱们还等着沾沾你的光,去国营饭店蹭一顿,展老师,你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。”展艾萍不置可否,这辈子她不可能再嫁给贺明章,正如他们所言,如今请帖已经发出去了,也在国营饭店定好了酒桌,若是这婚礼不办了,这就是个大笑话。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,觉得把她骗进门了,贺家人开始不断试探她的底线,贺明章母子俩唱双簧,一个唱白脸,他的老母亲周佳翠,拉着她谈心,对她挑三拣四,阴阳怪气暗示她一个女人要贤惠,要安分守己……直到把展艾萍激怒后,贺明章就出来唱红脸,各种低三下四地劝慰她,给她端茶倒水,哪怕是洗衣服,为她脱鞋端洗脚水他也干。贺明章连骗带哄,说自己私底下给她端洗脚水也行,但是在亲妈面前要给他面子,希望展艾萍能放下身段来扮演一个贤惠媳妇儿,就演一段日子就好,让他爸妈高兴高兴。当时贺明章说得卑微讨好,做的也卑微,展艾萍从小生活坏境相对简单,部队里的人直来直去,她也是直来直去的,于是她就信了。信了则陷入泥潭。很多事情从最开始就不应该做,一旦做了,就变成了你的“理所当然”。进门时一个贤惠的媳妇儿,后来不贤惠了,是你的错。至于之前说过的话?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干那些事呢?……回想起这些事,展艾萍闭了闭眼睛,她转了转手腕,她的拳头硬了。年轻的时候她刚从部队里出来,记得的都是战友情,是集体,是讲义气,是一诺千金,却被这么个言而无信,满口谎话,善于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给骗了。人到了七老八十的岁数,只能舞舞剑,打打太极,可展艾萍年轻的时候,尤其是她在军校的时候,格斗的成绩是一等一的,她这个大姐头更是打出来的。展艾萍小时候就是个不省心的主儿,经常跟人打架,跟顾晟打架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,顾晟现在长得人高马大,肌肉强健,单人比武年年排第一,她不一定能打得过他,但是打别人是小意思。退伍后,她有些时间没练拳脚功夫了,如今捡起来不在话下。展艾萍更有中医穴位经验,知道怎么下阴手,怎么下狠手,怎么叫人痛得生不如死,却又只留下不痛不痒的一点“轻伤”。这么想着,展艾萍便打算去“舒展舒展拳脚”,学校里有球场有锻炼室,展艾萍准备去练拳打沙袋,她起身走出去,小蒋老师问她:“展老师,你要去哪?回去了吗?”叶芳静道:“她妈和她妹不是来了么,赶着回家吧。”展艾萍道:“我去练拳。”小蒋老师:“?”叶芳静:“?”结婚前还练啥拳?展艾萍不再多说,她走到屋外,阴冷的天气,寒风刺骨,她却不惧寒冷,年轻的身子骨底子好,跟个火炉子一样,暖和。叶芳静在背